忠诚协议有无法律效力？从离婚案看财产分割要点

一、基本案情 📜

2012 年，李某与马某携手步入婚姻殿堂，并育有一女。然而婚后，李某却与罗某发展出婚外情，甚至致使罗某两次怀孕。2017 年 1 月，为挽救婚姻，双方签订《婚内协议书》，约定：若一方因婚外情等过错导致离婚，过错方需放弃全部财产、补偿无过错方 20 万元，女儿由无过错方抚养。

可协议签订后，李某并未收敛，同年 7 月，罗某更是为其产下一子。李某一纸诉状诉至法院要求离婚，马某则依据协议主张处理子女抚养及财产分割问题。一审法院经审理，认定协议中子女抚养约定因涉及身份关系无效，财产分割条款也不属于法定夫妻财产约定，因此不支持按协议执行。不过，鉴于李某的过错，法院判决马某分得 70% 的共同财产，女儿由马某抚养。双方不服提起上诉，二审法院最终维持原判。

二、争议焦点 ⚖️

  • 忠诚协议（含净身出户条款）是否具备法律效力？

  • 协议中关于子女抚养的约定该如何认定效力？

  • 离婚时，过错方的财产分割遵循怎样的规则？

三、法院裁判逻辑与法律依据 📚

1. 忠诚协议的效力否定

  • 法律依据与性质界定：根据《民法典》第 1043 条，夫妻忠诚义务属于道德层面的义务，并非法律强制履行的义务。本案协议中的 “净身出户”“补偿 20 万元” 等条款，本质上是想用金钱惩罚来约束忠诚义务，这与《民法典》第 1065 条规定的夫妻财产约定不同，该条要求明确约定财产归属，而不是设置附条件的惩罚，所以这类条款不被认可。

  • 身份关系约定的无效性：协议中 “女儿由无过错方抚养” 涉及子女抚养权归属，属于身份关系约定。法院认为，子女抚养权的判定必须以子女利益最大化为原则，不能仅凭当事人的约定直接确定，因此该条款无效。

2. 离婚财产分割的过错考量

  • 照顾无过错方原则的适用：虽然忠诚协议的强制力未被认可，但法院依据《民法典》第 1087 条（离婚财产分割需照顾无过错方）及第 1091 条（过错损害赔偿），综合考虑李某长期婚外情、导致他人怀孕的严重过错行为，判决马某多分 70% 的共同财产，以此对过错方进行惩戒。

  • 经济补偿的裁量空间：协议约定的 20 万元补偿因缺乏法律依据未获支持，但法院通过调整财产分割比例，实际上实现了对无过错方的实质补偿，保障了个案的公平性。

四、裁判要旨解析 🔍

1. 忠诚协议的法律边界

  • 忠诚协议本质上属于 “道德协议”，法院一般不认可其强制执行力，尤其是涉及身份关系（如抚养权）的约定，一律无效。

  • 若协议内容转化为明确的财产约定，比如 “一方出轨则某财产归对方所有” ，且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，在具体判定时可能会被认定为有效，但需结合实际条款分析。

2. 离婚财产分割的过错权重

  • 即便没有忠诚协议，法院仍能依据《民法典》相关规定，在分割财产时对过错方少分或不分，无过错方还可主张离婚损害赔偿，但需要证明过错达到 “重婚、与他人同居” 等法定情形。

  • 在本案中，李某的行为虽未构成 “与他人同居”（需持续稳定共同生活），但其多次出轨致他人怀孕，情节严重违背忠诚义务，法院据此加重了其财产少分的比例。

3. 子女抚养的独立裁判规则

  • 子女抚养权归属不受当事人约定的限制，法院会综合考虑子女年龄、生活环境、父母抚养能力等多方面因素。本案中，女儿长期随马某生活，且李某存在重大过错，所以判决由马某抚养符合子女利益最大化原则。

五、典型意义与实务建议 💡

对公众的启示

  • 签订 “忠诚协议” 需谨慎，避免在协议中约定身份关系或模糊的财产惩罚条款，可以通过婚前 / 婚内财产协议明确财产归属，例如约定 “一方出轨则某房产归对方所有”。

  • 无过错方主张权益时，要聚焦法定离婚损害赔偿情形（如重婚、同居），积极收集证据证明对方过错对婚姻破裂的实质性影响，从而争取财产分割上的倾斜。

对司法实践的指引

  • 要明确区分忠诚协议与财产约定的法律性质，防止将道德义务错误转化为法律强制。

  • 在没有有效协议的情况下，充分运用《民法典》离婚财产分割规则，通过司法裁量权对过错方进行惩戒，维护婚姻家庭的伦理秩序。

结语 🌟

本案通过否定忠诚协议的强制效力，清晰界定了道德义务与法律规范的界限，同时借助财产分割倾斜的方式保护了无过错方的权益。这一裁判逻辑传递出明确信号：法律不支持用协议捆绑忠诚，但也绝不会纵容婚姻中的过错行为，无过错方完全可以通过法定途径捍卫自身合法权益。